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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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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白榆他們都是效率很高的人, 說幹就幹,剛決定好去游學,下線就開始著手聯系各大軍校的招生辦。

他們三人中只有匣裏金刀是鐵了心要去薩蘭軍校的, 但她同樣對薩蘭軍校充滿好奇, 於是也加入他們的游學計劃。而白榆和大白鵝則各自聯系正在猶豫的兩所軍校。

沨丹軍校給的回覆最快,可惜是言辭非常公式化地婉拒白榆。他們說,出於維持正常教學秩序的需要, 沨丹軍校暫時不支持備考生游學。但沨丹軍校每年都會舉辦校慶日, 當天學校的大部分設施是對外開放的;此外,他們的機甲設計院也會不定時開放講座, 歡迎備考生預約旁聽。

“可惜他們今年的校慶日已經過去了。”大白鵝聳聳肩, 說道, “你要不去星網上搜搜看, 應該有其他人上傳的視頻。”

“我看過,他們大部分都是在教學樓外圍轉悠。就算真讓他們參觀教學設備, 出於保密協議, 也沒人會往網上傳。”白榆搖搖頭,“至於他們的講座倒是不錯……”

很快, 提比尼斯軍校也回覆了。

提比尼斯軍校表示, 今年他們要提高招生宣傳力度,再等兩周左右, 校方會推出一系列具體的、詳實的、包涵各方各面的軍校生活紀錄片,同時還會開設線上咨詢室。這麽一來雙管齊下, 備考生的問題基本都能得到解答。

白榆:“他們態度倒是挺積極,也挺開誠布公的。”

大白鵝:“提比尼斯軍校的風格一向如此嘛, 主打一個敞亮。”

就剩一個薩蘭軍校,說真的, 他們沒報什麽希望。

其實想想也是,軍校並非普通的開放性大學,是講究軍紀的地方。每年想考薩蘭軍校的學生那麽多,如果都支持他們游學,那不得亂套了。

有被沨丹軍校和提比尼斯軍校“婉拒”的經驗之後,白榆沈思片刻,對大白鵝和匣裏金刀說:“要不這樣,這次我們有誠意一點……”

大白鵝頓時福至心靈:“先在信裏吹一波薩蘭軍校的百年歷史,然後聲淚俱下地傳達我們對薩蘭軍校的敬仰之情?這個放心交給我,類似的新聞稿我見得多了,都是現成的素材。”

“——我覺得,我們該寫自薦信。有條件的話再請幾個薩蘭軍校的校友寫推薦信。”白榆面無表情地否決大白鵝的提議,“招生辦的最終目的是有效招生。只要證明我們足夠優秀,就有可能得到更多機會。”

“這個提議我覺得靠譜。”匣裏金刀點點頭,“只要你們願意,推薦信的事我來幫你們搞定。”

“行。”大白鵝爽朗一笑,“那你們回頭把簡歷發給我,我來幫你們美化。”

提到簡歷,白榆狠狠沈默了。

她發現自己的簡歷上除了一個體質和精神力的檢測結果之外什麽都不能寫。

談學歷,她連中學都沒上過;談成就,在G星日收破爛三百件算不算?她最擅長的就是收破爛。

這下輪到白榆痛苦面具了。

當晚,老公爵、厄爾西、阿諾德都在。吃完晚飯後,管家按照慣例端來甜點和茶,而白榆則摸出自己的檢測報告,以一種“今天天氣真不錯”的淡然語氣說道:“那什麽,我想去上軍校。”

管家倒茶的動作下意識偏了一秒。

老公爵/厄爾西:“……”

一時間所有人的眼睛都盯上了白榆。只有早知道白榆有這個傾向的阿諾德輕輕一笑,趁亂把盤子裏剩下的兩塊生巧小蛋糕都叉走。

老公爵端著茶杯的動作凝滯片刻,似乎在沈思,隨後他放下杯子,認真道:“寧希,你確定嗎?”

“為什麽突然有這種想法?”厄爾西皺著眉,往邊上瞥了一眼,“是不是阿諾德慫恿你的?”

“這怎麽能算慫恿?你們自己看看寧希的檢測報告。體質A級,精神力S級。就算是薩蘭軍校也不能眼高於頂地說絕對不會錄取她吧。既然如此,她想去讀軍校有什麽錯?”頂著厄爾西冷若冰霜的臉,阿諾德一點也不怵,他臉上反倒一直保持著輕佻的微笑——和厄爾西多年的吵架經驗讓他深谙什麽表情最能激怒這個兄長,“這可不能怪我,寧希也有自己的想法嘛,是吧?”

厄爾西深吸一口氣。他不信這其中沒有阿諾德的煽風點火。

“你們倆都先安靜。”

老公爵接過白榆的檢測報告認真地翻閱起來。

看完之後,他把報告合上,推到一旁,那雙明藍色、似寶石般璨烈的眼睛靜靜望向白榆。他問道:“寧希,你是真的想去上軍校嗎?”

老公爵原本確實沒有送孫女去上軍校的打算。不然早在白榆剛剛回到帝都星的時候,他就會安排人給她做檢測、教她準備考試。

他以為白榆會選擇更一條輕松的路——畢竟這麽多天的觀察下來,老公爵沒在她身上發現多少對權勢和征服的渴望。

“我很喜歡機甲。”白榆拋出早已經考慮好的答案,“我想去念機甲師專業。”

這個回答讓厄爾西臉色稍霽。

“軍校的生活很苦。”厄爾西低聲說道,“就算你是機甲師,也要跟著一起接受軍事化管理和訓練。機甲師不是單純的科研工作者,雖然不沖在戰場的第一線,但他們也是士兵……你明白嗎?”

現在的機甲科技很發達,簡單的機甲鑄造和維修都是由機器人自動完成,但機甲師也不能不學,甚至要做的比機器人還要完美。因為他們終生與機甲為伴,而機甲不僅在城市裏活動,更要到遠如蠻荒戰場的地方去戰鬥,不管條件是好是壞,機甲師都要隨時負責調整機甲狀態;即使是專攻設計的機甲師,更離不開戰場,因為機甲的數據都需要通過實戰評估——即使他們很少直接上陣殺敵,但承受的危險也不是一般職業能比的。別的不說,很多軍團裏的機甲師來的時候也是文質彬彬的,上戰場幾年後是皮膚黑了、體格壯了、身上帶疤了,嘴也臭了。這不能怪他們,因為戰場上的生活就是那麽操蛋。還總有一些熱血上頭就不知道愛惜機甲的傻瓜單兵試圖挑戰他們的血壓。雖然從前線退下來之後會好一些,但機甲師們的統一認知都是“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然後習慣性地跑去和單兵們一起抱團喝大酒,直喝的眼冒金星往事如歌。大家勾肩搭背,你踹我一腳我打你一拳,一眼望去根本分不出哪個是單兵、哪個是機甲師。

厄爾西想象了一下白榆變成金剛芭比、然後和一群alpha混在一起的場景,頓時眼前一黑。

“厄爾西,你的語氣好惡心。”阿諾德直白地說,“你能不能醒醒?寧希是beta,不是omega。不要把你心裏那些刻板印象往寧希身上套。退一萬步說,就算是omega怎麽了,如果有體質和精神力達到這種層次的omega,難道就不能上軍校了?”

厄爾西:“…………”他垂下眼,似乎是被說服了。

白榆讚同地暗暗給阿諾德點讚。

“好了。寧希,你自己來說。”老公爵略帶嚴肅地問道,“你真的想去上軍校,並且做好了心理準備了嗎?”

白榆點點頭:“我想去薩蘭軍校游學,正在和招生辦溝通。可能需要自備簡歷和推薦信。但是我的簡歷……”她沒有說下去,相信老公爵一定能聽懂。

果然,老公爵笑了一下。

“這有什麽難的?你隨便寫,放心去就好。”

“正好過兩天我們的假期就結束了。”阿諾德插話道,“你什麽時候來,告訴我一聲就行,我帶你去參觀校園。”

“這些都是小問題。不過寧希,你想好怎麽應對陛下了嗎?”

老公爵突然輕飄飄地一問,把白榆問倒。

她不會傻到反問“我考軍校和皇帝有什麽關系”

………上次她去皇宮的時候塑造的是體弱小白花的形象,她甚至還“暈車”,結果突然一測體質是A級,別說暈車,多練練她甚至能一腳踹爛車門。

這不明擺著糊弄皇帝嗎?

白榆有些糾結:“嗯。就說,我上次是水土不服,現在已經習慣帝都星的氣候了……您說這能行嗎?”

“這得看陛下怎麽想。”老公爵嘆息一聲,“你還是寫個信通知他吧。你是不是從來沒給他寫信過?可以試試看。”

“現在我上軍校的事八字還沒一撇呢,沒必要吧……”

“難道你想讓陛下等你進軍校之後才知道這件事嗎?”

“他上次還讓我滾。難道不是把我的‘撫養事宜’全權交給您的意思?”

“計劃趕不上變化。我也不知道你突然會想去上軍校。”

祖孫倆都用暗含悲傷的目光看著對方,似乎都不是很想再去面對那個惡龍一樣的君主。

白榆:“不如折中一下,等我被軍校錄取了,再去跟陛下匯報……您覺得怎麽樣?”

老公爵:“……就這樣吧。”

於是,游學的事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下來。

白榆、大白鵝、匣裏金刀三人一合計,每次商量事都要爬進模擬艙也太費事,於是互通姓名、交換光腦編號成了正正經經的好友,還拉了個討論組。

大白鵝的真名叫謝利,全名謝利·梅洛恩。而匣裏金刀的本名叫鐘離樂。不過他們交流的時候還是真名和網名混著叫。

大白鵝:“小榆,阿樂,你們啥時候把簡歷發給我?”

匣裏金刀:“發你了。”

白榆:“感覺沒有東西可寫……”

大白鵝:“不至於吧?你學習能力不是挺強的嗎,從小到大有拿過什麽獎項都可以,就算不跟軍校沾邊的也無所謂。”

白榆糾結半天,選擇跳過這個話題:“簡歷的事我自己來吧。”

匣裏金刀:“你自己有數就行。另外,推薦書的事已經搞定了。我的推薦書是找我爸的同事寫的。你們倆的那份也已經準備好了,由我叔叔來寫,他和薩蘭軍校的老師關系最好。”

白榆想了想,打字:“我們可能不需要推薦書了。”

大白鵝和匣裏金刀分別發了個問號。

白榆:“我家裏人跟他們打過招呼了,咱們只需要把個人簡歷發過去就行。其實把推薦信帶去也可以……錄取的時候多少也能加加分嘛。”

之前,她去找厄爾西商量要推薦書的時候,厄爾西的眼皮明顯跳了跳。他問清楚那兩個網友的姓名和年齡,當晚謝利和鐘離樂的全部履歷就被呈上了厄爾西的桌子——仔仔細細看完,厄爾西才松了口氣。鐘離樂就不必說了,她全家幾乎都在軍部工作;謝利家雖然有錢,但也是家世清白。他們真就是兩個“普普通通”的、在準備報考軍校的Alpha……所以厄爾西才松口,給他們推薦,但僅限於口頭打聲招呼。

沒想到,對方的回應是:只是游學而已,完全沒有問題,隨時歡迎他們來。

看來軍團長的能量比白榆想象中還要大一些。

大白鵝和匣裏金刀則是雙雙打了一段省略號。

“小榆,冒昧問一句。”大白鵝謹慎地發問,“你家到底什麽背景,打聲招呼就行了?”

白榆沈默兩秒,回答:

“要不,咱們還是見面說?”

……

三天後,大白鵝、匣裏金刀、白榆按照約定時間,在薩蘭軍校門口碰面。

白榆是第一個到的。因為昨天是薩蘭軍校的返校日,學生都已經回到宿舍裏,門口沒有人。她一個人站在那片空曠的空地上,非常紮眼。

沒等多久,耳畔就傳來一陣沈穩的腳步聲。白榆回頭一看,那是個黑發黑眼、眉目凜冽的高瘦女生。

那女生走到距離白榆十幾米的地方,擡頭瞥她一眼,剛想繼續前行,又略帶幾分狐疑地停下腳步:

“小榆?”

她英氣的直眉微微皺起,透出幾分冷艷。

“是我。”白榆緩緩擡手,笑著打招呼,“初次見面?阿樂。”

鐘離樂目光中流露出明顯的迷茫。

看著這張文雅白皙的臉龐,她實在無法把面前的人和那個怪物般的白榆聯系起來。

“——欸,你們都到了?”

下一秒,一個栗色頭發的少年插入她們的對話。他從頭到腳都精心收拾過,衣著裝扮透露著青春活潑的氣息,明顯是個不差錢的主。

白榆和鐘離樂同時把臉轉向他那邊。

鐘離樂:“你走路怎麽沒聲的?”

白榆:“大白鵝?你好啊。”

“那什麽,在這裏還是喊我謝利吧。”少年撓撓後腦勺,露出一絲尷尬的表情,然後睜著一雙狗狗眼,問白榆,“我也可以喊你小榆嗎?”

“隨便。也可以叫我另外另一名字,寧希。”白榆說道,“寧希·伊爾洛。”

“哦,寧希·伊爾洛……”謝利下意識重覆一遍,然後頓時被定成一具雕塑。

鐘離樂低聲說道:“怎麽感覺這個姓氏有點耳熟?”

謝利突然輕輕吸了口氣,捂著自己的胸口,艱難地吐字:“小榆,下次再有這種事情,你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我覺得我心臟不太好,受不得驚嚇。”

鐘離樂:“你們到底在打什麽啞謎?”

“——阿樂,你才是遲鈍到沒邊了。她姓伊爾洛啊,公爵家的那個伊爾洛!”謝利恨鐵不成鋼地道,“經常上新聞的那個!”

鐘離樂緩緩瞪大眼。

“所以說,給我們做推薦的是……?”

“是厄爾西,我哥哥,第六軍團的軍團長。”

這下輪到鐘離樂呼吸困難了。

偏偏這時候謝利已經緩過來,他湊到鐘離樂身邊,賤兮兮地說:“需要我給你找個吸氧機免得你昏過去嗎?”

鐘離樂:“……滾!”

兩人一陣插科打諢,倒很快就恢覆如常。

他們現在不覺得白榆身為beta卻天賦逆天了。

那可是伊爾洛家,有什麽可奇怪的?

也幸虧白榆提前給他們打了預防針,等見到薩蘭軍校招生辦的老師後,對方如春風拂面的溫和態度沒有讓謝利和鐘離樂被嚇到。

因為白榆和謝利他們報的專業不同,所以校方給他們安排了兩個老師做引導。他們一起參觀完大禮堂和食堂之後,就要分兩批走了。白榆去機甲師系的院區,鐘離樂和謝利去單兵系院區。

接下來的第一站是宿舍。

薩蘭軍校宿舍條件很好,這點阿諾德早就跟她提前說過。軍校宿舍最多的是四人寢,較少的是雙人寢,但都屬於一人一個小房間、單獨衛浴,只是共享公用客廳的休息設備和健身器材。至於雙人寢,公用面積會小一些,其他都是一樣的,住宿費會高大概百分之二三十。

“機甲師系的學生基本都住雙人間。”招生辦的老師說道,“一個房間用來睡覺,還有一個房間用來堆放雜物——他們總是有類似的需要。何況,每年機甲師系入學人數也是最少的,宿舍房間完全夠用。”

懂了。物以稀為貴嘛。

接下來又去看了訓練場、教學樓。

這兩個地方就熱鬧很多。穿著銀灰色校服的學生們進進出出,大部分耳邊都別著個單眼的智能眼鏡,似乎是某種教學用具。他們看見跟在招生老師身後的白榆,有些好奇,但也沒人上來打探消息,而是忙著去做自己的事。

“再過十分鐘,1012號教室有一堂二年級的《機甲能源論》。我們可以去聽聽看。然後再去實驗樓,看看實操教學。”老師看了眼光腦上的時間。

而白榆的目光卻被另一件事物吸引住了。

那是一面高大的、立在教學樓正廳的透明墻壁,與眾不同的是,墻壁裏流動著淺金色的、如流光般的物質。它們在雕鑿好的凹槽中不斷流淌。但那些凹槽卻是交錯不定、互相糾纏的,像樹木的根系,又像一片巨大的迷宮。偶爾有兩個學生在那面墻壁前凝神駐足片刻,隨後又嘆息著離開。

“這是什麽東西?”

“那是我們機甲師系的‘嘆息之墻’。”

老師走過來,和白榆並肩而立,擡手指給她看:“看見那些發光的東西了嗎?——那是種特殊的金屬,能受精神力的感召改變形態。它們在墻壁內不斷奔流、不斷被截斷,實際上,只要操作得當,它們就能在這面墻壁裏形成一個圓滿的回流。”

“這是某個從薩蘭軍校畢業的機甲大師留下的,用來給學生們練手的‘小謎題’。但要解開這道題可並不容易——它既要求對精神力的操控細致入微,又要求人用感知在這錯綜覆雜的‘迷宮’裏找出‘生路’……很多學生到畢業也沒能解開這道謎題。”

“挺有意思的。”白榆看著那些流淌的金光,忍不住伸手去觸碰墻面。

“你要試一試嗎?我們還有十分鐘。”老師笑道。

白榆盯著那片墻壁,微微閉上眼,靜立在原地片刻。然後她擡眼,將白皙的手掌整個覆上去——

墻壁內的金色粒子瞬間如沸騰般流動起來。

原本還有兩個站在墻邊的學生,看見這陣勢都被嚇得後退兩步。

因為他們感受到了一股強橫的精神力——在拒絕他們的幹擾!

招生辦的老師一楞,眼睜睜看著那些金色的流光有些落下、攀升,如靈蛇般毫無凝滯地在青黑色的凹槽中流動……最終聚成一個完滿的回流。

最終的成品,是一個刀劍與烽火交織的圖案。

薩蘭軍校的校徽。

招生辦老師目瞪口呆。

在片刻的慌張後,他焦急地低頭去看光腦。

從他們站在這面墻壁前開始,過去了幾分鐘?

“嗯?”白榆忽然有些疑惑,“等等,好像還有另一條路。”

老師驚悚地發現那些金色又開始流動,這回時間用的更長了一些,1012號教室的《機甲能源論》快要開課了——

墻壁內已經形成了新的回流。

那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大小不一的字符。

“這學校食堂難吃,快跑。”

白榆:“……”

能看出這位留言者的怨念之大。這到底是有多難吃啊?

招生辦老師露出尷尬的表情。

“其實,咱們現在的食堂早就大改革了。”老師輕輕咳嗽兩聲,拍了拍自己略顯圓潤的肚子,“現在不難吃的。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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